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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放過後整個人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世界恢復寧靜。他癱軟在一片軟綿綿的白雲上，飄然下落——落入嚴沐陽寬闊溫暖的懷抱中。

睜開眼，對上的是嚴沐陽深情而愉悅的眼神，一股暖流湧入心間，無法言說的幸福順著經脈游遍全身。

高潮的餘韻仍在，他此刻一句話也不想說，只目光溫柔地緩緩伸手，撫上嚴沐陽汗濕的臉頰，用手指細細摩挲那柔軟的唇瓣。緩過一陣之後又再次壓了上去，將臉埋在對方肩窩輕輕蹭動。

嚴沐陽心中也無比滿足，在這滿室靜謐中抑制不住地翹起嘴角。他緊緊抱住身前的人，用手掌一寸寸丈量對方身體，覺得此生再無遺憾了——他們終於徹徹底底屬於彼此。

繾綣的氣氛不知持續了多久，嚴沐宸才陡然清醒，身體猛地一抖，倉皇地將自己從嚴沐陽身上撐了起來，「得去清理一下...…你能動嗎？我抱你過去吧？」

嚴沐陽立刻悶悶地笑了起來，一不小心扯到痛處，又僵硬地停住。

「你笑什麼！」嚴沐宸有些羞惱，「覺得我抱不動你嗎？」說著就伸手將他撐起，迅跳下床，轉身就要去抱。

「等等…...」嚴沐陽攔住他，笑著抬眼，忍不住在他後頸捏了捏，「沒那麼誇張，我自己來。」說著便緩緩挪動雙腿下床，穿鞋站好，除了動作慢些看不出其他異樣。

嚴沐宸小心扶著他朝浴室走，仍是不放心，「怎麼樣，疼嗎？」

「不疼。」頓了頓，他像是不太好意思似的，有些僵硬地補充：「就是有點奇怪。」

嚴沐宸想笑又怕他不高興，只好低下頭忍住，沒有說話。

「想笑就笑，幹嘛忍著。」

低沉愉悅的笑聲立刻在房裡迴蕩，嚴沐宸水光瀲灩的眼睛朝他看過去，連眼尾的弧度都滿含笑意，「對不起，我沒控制好，肯定讓你疼了…...下次換你好不好？」

看著眼前眉眼彎彎的笑顏，嚴沐陽只覺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他輕輕吻了吻嚴沐宸的額頭，「不好，一個人來就夠了，我不想讓你試。」

嚴沐宸鼻子酸酸的，卻又忍不住開口逗他：「那你不虧？」

嚴沐陽笑得像個得勝的將軍：「你疼了我才虧。」

第64章終身合同

第二天，兩人直到午飯時才離開臥室。

嚴沐陽其實感覺還好，並沒有覺得不適，可嚴沐宸堅持讓他臥床休息。既有佳人相伴，他當然沒有不從的理由，於是就懶懶地靠在床頭，看著窗外沁人心脾的綠色海洋，懷抱著心尖上的人，聽他在耳邊溫柔地絮絮低語。

漸漸地，他不禁想像起以後的退休生活來。到時他們可以找一處小院住著，就像這裡一樣，門外就是群山綠樹。他們可以種些花草蔬菜，每天澆水施肥，看著它們一天天越長越好。那時也不用上班了，就每天喝喝茶、四處溜達閒逛，他們會一起吃飯睡覺，一起看書聊天，不論做什麼都在一起，那該是多麼幸福的日子啊。

可是，生命太漫長了，等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哥還會在他身邊嗎？昨晚生出的自信漸漸鬆動，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恐慌。

「你要開始找工作了嗎？」

「嗯，已經計劃好了，等定下來再告訴你。」嚴沐宸笑了起來。

看著他自信灑脫的笑，嚴沐陽的心更沉了下去。圈養已久的小鳥終於恢復了健康活力，馬上就會一飛沖天、徜徉天際。可他卻不想放手，只想將它禁錮在懷裡，讓它做一隻衣食無憂的金絲雀。

他又想到了父母，上次嚴沐宸回家坦白只是邁出了第一步，他還會想繼續往前走嗎？還是這些阻礙對他來說，會慢慢變成不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他像個驟然得償所願的孩子般患得患失，越想越覺得嗓子乾澀，連心臟都仿佛被人挖去了一塊，空蕩蕩地漏著風。

「爸媽那邊，怎麼辦？我再回去跟他們說說吧？」他咽下喉嚨里的梗塞，帶著希冀開口。

「你不許自己回去。」嚴沐宸立刻阻止，神情嚴肅地看過去，「再等等，等過段時間再說。你答應我，不許背著我偷偷回去。」

這幾句話說出來，對他來說就像是斬令落了地，嚴沐陽頓時臉色僵硬，再說不出一句話。

「怎麼了，不舒服嗎？」關切的聲音響起，轉過頭是嚴沐宸蹙眉擔憂的樣子，「別想這些了，我會解決的，相信我好不好？」

他點點頭，對自己的敏感矯情生出一股厭棄來，用力抱緊身邊的人不再說話。

周日大家一起吃了個簡單的午飯就開車回城了。大海專門為趙夢舒和嚴沐宸一人帶了一罐米酒，說這個保質期不長，買太多會壞，以後想喝隨時再來。趙夢舒開心得手舞足蹈，一直到下車的時候都還激動得連連道謝，熱情得讓大海都有些不好意思。

嚴沐宸也很開心，卻因為嚴沐陽的狀態而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了，情緒突然就低落下來，問也問不出。他左思右想，覺得對方可能是後知後覺感受到了屈於人下的不甘，於是打算回家好好補償下，可沒想到一到家那人卻主動提出再來一次。嚴沐宸怕他不舒服，又在他炙熱的眼神下說不出拒絕，最終兩人在自家的床上又是一陣翻雲覆雨。

不同於第一次的緊張急切，這一次兩人都溫柔細緻、不急不緩。綿長的吻，低喃的愛語，身體的愛撫交纏，契合時的滿足歡愉，所有的一切都是只屬於兩人的人間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