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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费时宇的报复，许泰华心里很清楚。

  他不仅要夺走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还要夺走自己的声名，以陶树被伤害的方式。

  许泰华以费氏元老自居，对外也不算低调，一向以儒商的面目出现在媒体上，到了今天这地步，他还强自挺着脸上刻板的笑容，原本梳得板板正正的背头在刚才的一番交涉中，却已经乱了，散碎头挂在额头上扫得皮肤痒，许泰华羞于露出手上明晃晃的手铐，只能不停甩着脑袋，徒劳地想把已经混乱不堪的头甩回去。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问着问题，许泰华觉得耳鸣，他刚开口想辩解两句，身后的警察却不显眼地推了他一把，在他耳边似警告地催促，他只能不甘的，维持着僵硬微笑的怪异表情，狼狈地钻进了警车。

  区派出所开布会的前一天，费时宇到看守所，见了许泰华。

  几周的时间，许泰华原本还花白的头，已经全白了，不复当年在费氏呼风唤雨，压费时宇一头的精神矍铄，他们隔着看守所厚重的玻璃，里面的是阶下囚，外面的是初升日。

  &1dquo;时宇，你好手段。”许泰华恨得几乎要把通话的听筒捏碎。

  &1dquo;许总，您跟了我爷爷许多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应该不清楚，”费时宇脸上笑意不减，&1dquo;更何况，您做事情太老派，自以为还能靠着以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搅动局势，留下这么多把柄在我手里，又怪得了谁呢？”

  &1dquo;你！”许泰华激愤之下，哽了喉咙，&1dquo;你也不讲讲晚辈情面！”

  费时宇哈哈笑起来，连眼泪都要笑出来，&1dquo;您下手给我使绊子的时候，可丝毫都没有讲长辈的慈爱，我们彼此彼此吧。”

  &1dquo;你爷爷要是回来，不会让你这么胡来的！”许泰华色厉内荏地威胁，抓着和费老爷子那点情谊做最后的挣扎。

  &1dquo;许伯伯，您以为我爷爷现在在哪里？”费时宇面不改色的笑让许泰华胆寒，&1dquo;他已经回国了，跟我一起回来的。”

  许泰华的牙咬得咯咯响，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1dquo;老爷子有什么不知道？您以为我一步步收集证据，是谁教我的？现在一举剪除你们这些拖累，又是谁默认的？”

  费时宇又加上最后一个砝码，&1dquo;把您留给我来料理，就是老爷子为我立威的手段，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许泰华脸色颓丧下来，清瘦的身躯抖个不停，手握不住听筒，掉了下去，费时宇的耳边传来听筒与墙壁碰撞的声音，他不再和许泰华啰嗦，将听筒挂回墙上，转身便走。

  身后，是许泰华捶打玻璃出的闷响，没多久，看守的警察就上来，半拖半抱的，把他拉出了会客室。

  看守所外，陶树围着挡住脸的围巾，正踢着地上的小石头玩儿，踢一会儿，就抬头向大门张望，一直到费时宇的身影出现，陶树的眼笑眯成了条缝，蹦蹦跳跳地迎上去。

  &1dquo;怎么不在大厅里面坐着等？”费时宇摸了摸陶树的手，又用手背贴了贴陶树的脸，都被风吹得有些凉。

  &1dquo;里面暖气开得太大了，有些闷，”陶树皱了皱鼻子，牵了费时宇的手，哄他似的，拉着手摇了摇，&1dquo;你见完那个人了？没事儿吧？”

  陶树没见过许泰华，只听费时宇说过，他们的这些额外的风波，都是拜这位所赐。

  &1dquo;能有什么事？”费时宇笑得桀骜，&1dquo;我来看他，一是尽我们费家跟他最后的情分，二嘛，是来看看手下败将而已。”

  陶树看着费时宇的表情，深深怀疑他是不是专门来耀武扬威的，里面那位有没有被费时宇气出个好歹来。

  &1dquo;咱们去吃好吃的吧！”陶树拉着费时宇的手慢慢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埋怨费时宇，&1dquo;你怎么骗我说是陪你去参加派出所的布会啊？熊所长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明明也邀请了我的。”

  &1dquo;是吗？熊所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没说明白，”费时宇笑起来，捏了捏陶树的脸颊，&1dquo;明天就要去布会了，你打算穿什么？”

  陶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羽绒夹克，&1dquo;就穿这个不行吗？”

  这件夹克其实也是费时宇的，不过是他高中时的衣服，现在穿小了一些，要清理丢掉的时候被陶树看见了，大叫可惜，就留了下来。

  &1dquo;这个你穿倒是好看，”费时宇抓着陶树两只手臂，抬起来做了个平举双臂的动作，上下看了看，&1dquo;短款的穿着精神。”

  &1dquo;显得腿长，是吧？”陶树笑得见牙不见眼。

  &1dquo;嗯，腿本来就长，”费时宇笑着点头，两只手从夹克下摆摸进去，捏着陶树的一把腰，&1dquo;什么都不穿的时候看着腿也长。”

  &1dquo;你小声点儿！”陶树吓了一跳，四下看看，没人听见，才松了口气。

  &1dquo;还在外面呢！你什么神经啊？”陶树抱怨得不真心，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尽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自从他搬到绿园和费时宇同居，身上的痕迹就没有全消过，往往是旧的还没褪完，的就已经叠上了，费时宇还偏偏就爱在那几个地方留痕迹，现在是冬天还好，不知道到了夏天，那些暧昧的印子怎么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