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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南剛走到門口，顧維深卻突然醒了過來，病房裡響起他虛弱的聲音。

「南南呢，南南來了沒有？」

顧溪南腳步一滯，返身回到病床邊。

「爸，你醒了。」

顧維深還很虛弱，短短的兩句話便讓他胸口大起大落地起伏。

他看向宋婉，「你帶著小智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南南單獨說。」

宋婉瞄了眼顧溪南，不好多說什麼，牽著顧裴智出了病房。

顧溪南在床邊坐下，「你要對我說什麼？」

顧維深重重嘆了聲，「南南，爸爸這副身體撐不來多久了，在我離開之前，我想要交代你一件事情。」

顧溪南面無表情，「醫生說好好治療你還能撐一兩年，別瞎想。」

顧維深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南南，爸爸想要求你一件事，等爸爸走後，你替我照顧好小智，不求將他培養得如何出色，但至少讓他能沒有後顧之憂的長大。」

顧溪南苦笑，「你這是擔心我會對他怎樣？放心，我還不至於欺負到一個小孩子身上。」

顧維深沉默了下，再次緩緩開口，他話中帶歉意，「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幾年爸爸沒能夠給你足夠的關愛，是我對不起你。」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顧溪南輕聲道：「你對不起的，從始至終就該是我媽媽。」

聽她提起傅青瓷，顧維深混沌的眸子凝滯了下，隨後泄氣地點頭，「是啊，我最對不起的，是你媽媽。」

顧溪南垂眸，聽著他不知是真是假的道歉，一瞬間覺得這般的對話毫無疑義，她嗓音有些乾澀，「我可以答應你照顧好顧裴智，但是，有一個條件。」

顧維深虛弱地回應，「什麼要求，你說。」

顧溪南凝眸，「和宋婉離婚。」

顧溪南眼皮顫了顫，「南南，你宋姨她雖然有時候性子確實擰巴了些，但這些年她照顧了我許多，何況她還是小智的親生母親……」

「我就這一個要求，」顧溪南打斷他的話，「你如果不願意，那就當我沒說。」

見他面上寫滿糾結，顧溪南慢條斯理地繼續開口，「說到照顧小智，你覺得，如果宋婉繼續呆在顧家，她會允許我插手小智的教育嗎？你應該也清楚宋婉平日裡對小智的培養方式，小智如今已經有了很強的逆反心理，繼續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什麼心理問題。」

這話掃清了顧維深的最後一絲顧慮，終於，他還是應了下來，「行，你的這個要求，我答應了。」

「那你的要求，我便也答應。」顧溪南起身，最後看了他一眼，「還有事，先走了。」

顧溪南將車窗開到最大，感受著疾對流而過的風不斷掃過她的臉，心情格外的平靜。

將車停在了T大校門口，看了眼林熠發來的信息，她關上車窗，將車坐靠背往後調了調，無所事事地看著前方發呆。

半晌，她接到林熠電話，他說他已經開完組會，正在往校門處來。

掛斷電話，扭頭看向校門裡面，見到了那個正在向這邊走來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