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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禹王祠中（第2页）

今日来的这几方人马，以河道为生，当敬禹王，来禹王祠求解，意在借助神祇天威，

本不该亵渎，却仍争执到女子以头抢柱这等激烈，连带祠中住持人等也不见了，可见冲突之大！

且又涉及多地，本地管辖不便，我等顺道，若遇着，可去看看，再去报都水监舟楫署或河渠署处置。”

说罢，崔善为站立在禹王神像前，抬头仰望，轻声念着神像旁的颂词：

“美哉禹功，明德远矣。微禹治水，吾其鱼乎!”，（明德宫名即来源于此）

感念禹王治水，救江河黎民，免被水淹为鱼。

又叫柴瑶光取来香饼点燃，放入香炉，礼拜禹王。

其余人皆是汾河子弟，伴水相生，对禹王怀有自然的敬意，纷纷踢开脚边蒲垫，跟随崔善为礼拜一番。

礼罢，众人出明德宫，柴兴父女去牵马，其余人走去禹王祠后门。

经过后院的后土殿时，黄裳瞥见殿中一道熟悉的倩影，

正是今日他背过的凤二娘，怎会不熟悉？

原来这小娘子终究未能父女会着，未在明德宫，却在这供奉后土娘娘的后殿，等着他三人送下山。

她不怕我等出明德宫，不来后殿，直接走掉么？

哦，想是她未料到祠中道士已不在，无人替她告知我等。

那凤二娘正在向大地母神--后土娘娘祷告，黄裳迈步走近殿门。

凤二娘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眸光流转，绽放出如花笑颜。

后土娘娘保佑！终于等到了！可以下山了！

“我阿耶下山了，想必还派人在半山河边寻我，我却不敢独自下山，祠中道士也信不过，于是在后土娘娘庇佑下等你……等。”

她本说的是“等你”，但又觉不妥，又后加了一个“等”字，恰好见到另二人也闻声过来，顺接得上。

薛大仲长潜见她状态好多了，似已平复了心情，不再那般娇羞，称呼上也自然些，不再有“恩公”之类的。

凤二娘又见黄仲二人一人抱一只雁，雁身还包着若干白布条，心下讶异，这二人是要去娶亲纳采么？这白布条好奇怪？

黄裳意外之余，也有几分欢喜，又见她看雁儿，笑着点头道：“这是山顶救下的两只雁，带回去养伤。凤二娘这便与我等一起下山吧。”

凤二娘十分欢喜，展颜一笑，又向后土娘娘礼拜，然后才拧身出殿。

出禹王祠后门，崔善为已与柴兴父女会合，正在门外。

他三人见黄裳身边忽然多出一娇丽非常的女子，不知从何冒出？

黄裳忙道：“这位是凤二娘，也是今日上山路上识得，与我等一道下山，他阿爹在山下。”

“是山下船上么？”柴瑶光问道，她一见凤二娘衣锦丝履，肌肤白嫩，知其未经日晒劳作，并非山下农家女子，立即想到河边大船。

“不错，我正要回船上去。”凤二娘答道。

柴瑶光笑吟吟道：“小娘子回哪艘船？”

“黄河运社的船。”凤二娘答道，心下诧异。

“令尊是哪位？”柴瑶光笑容愈甚。

“这……”凤二娘更是诧异，这英气逼人的少女是要作甚？

问话有些咄咄逼人，可笑容灿若彩虹，却又不似敌意，她转头看向黄裳，想从他处知晓答案，该不该回话。

其实这个问题，她是很不愿回答的。

【注：“明德宫”名也出自古人游记“出河津县西郭门，西北三十里，抵龙门下……中有禹庙，宫曰明德，制极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