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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你们这群狡诈的混蛋！”叶赛尼亚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们。

“哟哟哟……听你这话倒他么像是我们对不起你了，你这打劫的还喊上冤了，你说你长这么漂亮干点什么不好，学别人打劫还就学了个皮毛，哥早就看出来你不怀好意了……”马特维得意地敲击着椅背。

“行啊，老毛子！刚才还以为你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呢。”主人微笑着夸赞道。

“操！瞧不起谁呢？就她这两下子搁以前兴许我还会着了道儿，现在？呵！……”马特维骄傲地说着，扭头又看向了叶赛尼亚。“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挑我们下手！”

马特维还在纵情地嘚瑟着，车外却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我们纷纷望了出去，只见二三十个人从各个方向将我们的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手中所谓的武器看起来五花八门，从板砖到菜刀都悉数登场了。

马特维脸上的光彩不再，一拍大腿说：“还特么有亲友团？你这是家庭犯罪团伙啊？！”

马特维说的不无道理，他们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可仔细一瞧，还真是颇具亲友团的范儿，这些人非老即少，不多的几个年轻人还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眼见如此，我们紧绷的神经稍有缓解，边观察边纷纷抽出了武器，一连串拉动枪栓的脆响听得叶赛尼亚嘴角不住地抽搐，她不可置信地茫然看着我们。

“这回信我说的了吧，你他么挑错人了！”马特维将那把手枪随手扔到了上衣口袋里，然后也从座下拿出了自己的电磁步枪。

眼见车外的人越来越近，叶赛尼亚的精神也更加紧张不安，她慌张地将双手按在车窗上，向窗外边看边摇头。

“不要过来！……你们快回去！”见一个老头儿挥舞着铁棒正要砸车窗，叶赛尼亚急得边喊边使劲儿拍打起车窗。

所有人都默然地看着，静待着冲突爆发的那一刻，这些人在经历了无数生死离别的我们眼中似乎早已算不上是威胁了，因为羔羊即使长出了獠牙，它也终究还是羔羊。

预想中铁棒敲击玻璃后的冲突并没有发生，因为叶赛尼亚不要命地跑出去阻止了那个老头儿，望着跑出去的叶赛尼亚的背影，马特维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狠下来心扣动扳机。

叶赛尼亚哭喊着诉说我们的危险，原本围着车的人也慢慢向她聚拢了上去，他们安慰着叶赛尼亚，不服气地朝车里的我们咒骂着，还不停地竖着中指。

我们拉开车门纷纷下车，将枪口对准了群情激奋的家伙，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之前挂在每个人脸上的无限激昂也被黑洞洞的枪口吞噬殆尽，剩下的只有紧张和不安了。

叶赛尼亚推开围着她的人走了出来，出乎我们的意料，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边抽泣边说：“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你们也看到了，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恶人就是恶人，不分男女老少的，如果因为恶人可怜我们就可以原谅他们，那那些被害死的人在生前又可曾有被怜悯？”主人的枪口没有丝毫动摇，话语也异常坚定。

“他们真的是无辜的，我才是你口中的恶人，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抵偿罪过，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叶赛尼亚已经泣不成声了，说完重重地磕下了头。

“他们……都是……妖怪……”傻子坐在车子的地盘上，倚靠着拉门自言自语。

主人皱了皱眉，这时却见那先前要砸车窗的老头儿走出来“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然后其他人效仿着他也接二连三地跪倒，直至我们眼前在没有一个站着的人，这下，我们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们放了叶赛尼亚吧，整件事情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搞出来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这群孩子和我们找口饭吃，都怪我不中用才害了她，她根本就可以去追逐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和我们这群废物纠缠在一起的，你们要杀就杀我吧……”老头儿说完便抬高了脖子，一副赴死的表情。

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又不断有老人出来要为叶赛尼亚去死，放眼望去一片哀嚎，我想，是个正常人便不会不生恻隐之心。

几个人擎着枪不知所措地互相询问着张望，好久后主人才开了口，他说：“给我一个放了她的理由。”

似乎是抓住了希望，老头儿收起了高仰着的脖子，脸色稍有舒缓地叹了口气说：“哎……我们这群人大多非亲非故，原本就是生活在一个社区的邻居，那群怪物来了后，凭借着社区内的地下车库也都算是逃过了一劫，再加上小区边上的货仓和我们的人数，虽然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可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你和我俩在这儿旮沓念自传呢？赶紧说重点！”马特维不耐烦地催促道。

老头儿缓缓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有一天，几个落魄的人发现了我们，他们乞求着让我们给口饭吃，那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领悟到，在饥饿面前，什么尊严面子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他们就差叫我们祖宗了，其实即便不是如此，我们也不不管的，毕竟都是普通人，只是谁又能想到人心的险恶啊……。”

“发生了什么？”主人平淡地问。

老头伸出了胳膊，颤巍巍地朝身后的人指了一圈说：“他们几个人在离开几天后的一个夜里，趁着大伙儿熟睡，用砍刀杀死了我们几乎所有的男人，掳走了年轻的女人，叶赛尼亚是上厕所才躲过了这一切，他们带走了一整车的食物，剩下的也都被他们付之一炬了。”

说到这里，跪倒在地的众人纷纷抽泣，叶赛尼亚更是泣不成声，我们沉默着继续聆听。

“起初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甚至认为这是上帝对我们中不够虔诚的人的惩罚，直到我们不得不走出社区，我才理解了一切，食物并不是像我们那般守着两个大货仓取之不尽的，人也并不是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依然守序的，任何一丝丝利益或者威胁就可以通过杀人来一了百了，好人在这个‘新世界’是没有好报的。”老头儿说道最后使劲地闭起了眼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见多了这种事情，主人似理所应当般平静地念道。

“是啊……白活了几十年，领悟的太晚了……”老头儿默默地摇着头。

“所以你们便也做起了恶人？这就是你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主人紧紧地盯着他。

“不，我们从不是恶人，我们要做的是斩杀恶人！”老头儿猛地张开了眼睛，毫不躲闪地与主人对视起来，而主人的脸上也终于有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