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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又得打十个还不止（第1页）

胡人溃了。

准确地说，在云蔚然带着唐军援兵冲下山丘，尚未突进胡人军阵时，胡人就自行崩溃了。

刚还信誓旦旦说要做草原雄鹰的胡人将领，被突如其来的唐军援兵吓慌了神。

见云蔚然个背上扎“刺”的“豪猪”，疯了般领人朝自己“猪突”而来。些许点背正处在他冲击路上的，和壮着胆子试图拦阻的胡人都被一击而溃，杀得四散奔逃。看得他既惊又惧。

“疯子！绝逼是个疯子！”给自己找到台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雄鹰，才不会和疯子拼命。一边大声命令亲卫上前顶住，一边拨转马头，挥鞭疾抽战马肥臀，调头“转进”，暂避锋芒。

亲卫和普通骑兵不一样，不仅要身强体壮，勇猛敢战，更要多少懂点察言观色。同时不可避免的，多会和主将的行事风格相近。

就像对上阿谀奉承的狗腿，对下必然飞扬跋扈。否则各种不爽长期拧巴在他那，心理就会扭曲，难以自洽，俗称念头不通达。

另一个原因更赤裸直白。人都喜欢呆在自己熟悉、舒服，且有掌控感的环境里。亲近的手下若很有“性格”，老是和自己步调不一致，甚至唱反调，这谁受得了？这不是自己为难自己，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既然能换，干嘛不换成和自己性格相近，处着舒服的？亲卫又不是重要将领或长老、头人，自然没必要惯着有性格的存在。不合适，换就是了。四条腿的千里马难寻，两条腿的厮杀汉还不好找么。

同时，因为足够机灵才有机会被选为亲卫。或者说只有足够灵活，才能在亲卫的群体里存活下来而不被排挤。

为了保住这身份享有的富贵、特权。这些“小聪明”也多会有意无意模仿主家的语言，行为。连没事在那搓泥垢弹人的恶趣味都全数照搬，甚至还会暗戳戳比谁学得像，弹得准。

能掌控一方的贵人们，多是深谙人性的老狐狸。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对这些亲卫自是好言好语笑脸相向，平时私下里还会塞些好处打点关系。

亲卫被吹捧间难免忘了自己是谁，权势来自何处。以至于不给好处，就不给好脸色看，使绊子递小话。拿腔拿调趋利避害的事干多，说多了，自然会影响性格，进而影响关键时刻的决策。

已经冲出一段距离的亲卫特别典型。本就不情不愿的，回头瞧见自家主将跑了，哪还肯再傻乎乎留下来真断后送死。意思意思抛射一轮“拦阻过了”之后，毫不犹豫得带队甩出条优美弧线也跟着“保护主将”去了。

理由也很充分，保护主将才是我本份，拦阻唐军？关我屁事？谁爱去谁去！

其实哪怕胡人将领带着亲兵护卫迎上去先做过一场。就算人多打人少还一时打不赢，只要拖住了，拖到周遭骑兵围过来，步卒再顶上。怎么着都能至少至少先把局面稳住，不至于让局面这么快就崩坏掉。

毕竟人数和体能优势在那摆着。

可惜他不知道，也没想那么多，甚至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当他看到唐军援兵源源不断越过山丘，朝自己加俯冲下来的时候。内心早已绷紧，此时骤然绷得令人窒息的那根弦突然就绷断了。大脑里一片空白，继而只生出一个念想“唐军援兵到了，他们到了，完了！全完了！得跑！对！赶紧跑！再不跑就没命了！”

主将一时没了主意，再被同样慌神，脑子里只想着快点逃命的亲卫一裹挟。自然越避越远，进而演变成带头溃逃。

主将都跑了，下面小兵还傻不愣登打个屁，自然也要跟着跑，跑晚了替别人垫后送命么？欠你的啊？傻子才干这蠢事！

日夜兼程，连夜赶路才将将赶到的唐军前锋人数并不多。此时勉强赶到并被引来的，仅数百轻骑。

但是胡人就这么被几百疲敝给活活吓崩了。

唐军援兵犹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吓傻了胡人上下。从将领到小兵都被唐军援兵的意外到达，这落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几百人霸气外露有多牛逼。而是仗打到现在，一直积累下来的压力到了临近质变的临界点。正好被他们幸运得赶上，突破，逆转了，捡了个大便宜。

定胡城前唐军的弓弩已射得胡人胆寒。

唐军步卒的顽强坚韧砍得胡人心悸。

唐军骑兵的铁蹄，更是在胡人的灵魂深处，踏印上了闻之色变的本能恐惧。

凶狠莽撞的已成刀下亡魂，剩下的胡人也早就被杀得心惊。忍不住冒出困惑，唐军这般能打，招惹这些杀才干嘛？

之前胡人之所以打得越嚣张，一则仗着他们人多。再者，被战胜唐军后能进城劫掠的贪婪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快点打败唐军，杀进城去，抢锅、抢羊、抢女人。

当看到唐人援军赶到，方才猛然惊醒。唐人可不止眼前这点人，他们的援兵到了，会有好多人过来，完了！希望悄然破灭。

震惊唐军神兵天降之余，想到唐人可怕的报复，恐惧在对望的闪烁眼神间快传染。再听到有人喊自家将领跑了，瞬间就崩了。

云蔚然带着援军追了胡人将领一阵。果断放弃，转去冲击胡人溃散中的步兵军阵。不是不懂擒贼擒王的道理，实在是臣妾做不到，度差太大，距离越拉越大，追不上啊。

唐军援兵一个个虽然强打精神，瞪大双眼，仍掩盖不住满脸倦容。不仅是人很憔悴，胡渣布满内陷的面颊。连心爱的马儿都因为强行军赶路，掉膘掉得厉害，皮下显见条条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