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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的陶運昌翻了個身，背對著謝立，發出無奈又不耐煩的輕笑。

「嗯。」

第5o章5o.

「要謝飛別回來打擾小立考試，他偏要來，居然還說高考不重要！天天夸小立作品有氣質以後可以做什麼獨立藝術家。。。呸，我就不信他去了國外，背後沒錢沒勢能有出頭的時候！真是永遠沒法和這人說到一塊兒！」

2o16年7月1o日

陳美娟

31.

陶運昌的生物鐘准如鬧鐘。五點半他從軟墊上爬起準備洗漱，低頭卻沒在床上找見謝立的臉。

謝立蒙著腦袋蜷在白色被子裡，像築起繭房。陶運昌蹲下身，微微掀起被角，像撥開一層糖紙。謝立一張小小臉埋進被單，只能看到微微顫動的睫毛。

讓陶運昌想起幼兒園時，班裡小朋友交換玩具帶來的毛絨玩偶。它們柔軟，可愛，但大家都不會換給陶運昌，因為他手上的賽車玩具外殼太舊，賣相很壞，儘管陶運昌對其進行過內部改裝，是性能和度都很優質的小車。

陶運昌心底也不屑於和他們交換，並告訴自己毛絨玩具不是男孩的選擇，弱者才會喜歡。但今天他發現似乎並非如此，如果不用買早飯，不用上課，他可以一直盯著睡夢中的謝立看下去。他的臉頰和毛絨玩具一樣軟，呼吸淺淡，耳朵上擴耳的孔洞長小了一些，儘管陶運昌看著還是難受，但他覺得這樣的殘缺也沒所謂，總有能讓它修復的一天。

眼前的人似乎填平了他兒時無法擁有柔軟的空洞，陶運昌告誡自己要知足，得忍住衝動的本能。對，他得忍住。在他能給予謝立最好的東西之前。

陶運昌不舍，但還是站起身，開始一天的匆忙。

謝立醒來，洗漱完拿著昨天的衣服聞了聞，對陶運昌抱怨，「樓長，我校服臭了。」

」你本來就臭的。「陶運昌拎著早飯回來放在摺疊桌上，自顧自吃飯懶得理他。

「我八百年都沒抽菸，怎麼會臭！」謝立穿著睡衣也上桌，選擇了豆腐包子和甜牛奶。

「反正我沒衣服了。」陶運昌打開電視看晨間聞，慢條斯理地吃豆沙包。

「夏季校服有三套呢。」謝立暗示道。

陶運昌像沒聽到，看聞比念書還認真。

謝立瞥了一眼塑料箱子，明顯還放置有兩件校服po1o衫。他想了想，試探說，「小運哥，你今天借我衣服，我送你一盒做設計圖的馬克筆。」

陶運昌眼神慢慢划過來，想起以前和謝立做交易，那樣子好狂妄，陶運昌只嫌他欠管教。可如今怎麼看，都只感覺到可愛。好像那種溫變的寶石，明明放置著是黑色，但是捂熱了卻綻放出光彩，讓人無法放手，只想放懷裡一直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