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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們還是回去開車吧？」許霽轉過身問傅應深。

「沒關係，上去吧。」傅應深推了推許霽的腰。

許霽這才回過頭，看著裡頭擁擠的人群，果然不該太心血來潮，他抬腳上車，傅應深就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上去後，就被司機催著往後面走，但其實後面的空間也不剩多少了。

勉勉強強擠進去一點，許霽抬手扶住吊環，還有人在往裡頭擠，司機等該下的人下完後關車門，許霽下意識轉身去找傅應深的身影。

車子在這個時候正好啟動，許霽沒注意到，帶來的慣性使的整個身體趔趄的往後倒，撞到了身後人的身上，許霽連忙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

「沒關係。」身後是傅應深的聲音，對方穩穩的將他扶住，一隻手直接摟在了許霽的腰上，周圍的人再擠一下，兩人的身軀就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在人群里，許霽幾乎是嚴絲無縫的被傅應深從背後圈在懷裡，沒有人再撞到他。

許霽感受到了腰上的力度，忍不住道：「我剛剛以為你被人衝散了。」

「嗯，我看到了，你想轉過頭找我。」傅應深道。

擁擠的車廂和車內溫暖的空調，難得的讓人覺得有些熱，車上的人太多了，時不時擠一下，但都是傅應深靠近著他的身體，擋住了其他人。

對方彎腰時的呼吸打在許霽耳後，溫溫熱熱的，許霽的耳朵有些紅，大概是熱的。

還好這兒離學校並不遠，不過二十來分鐘就到了，兩人從車上下來，呼吸到鮮空氣的一瞬間，哪怕冷的打寒顫都是舒服的。

傅應深站在他的身後，牽住了他的手，看著那個已經十分陌生的校門口。

這會學校還沒有開學，所以兩人進去很容易，那麼多年過去，如今故地重遊，裡面很多東西都已經大變樣。

兩人從操場，一路逛到禮堂，再到教學樓，最後站在四樓的走廊上，看著下面，身後的教室，也是曾經許霽上課的地方。

傅應深對學校的生活已經記不太清，大多數的記憶，反而是在喜歡上許霽以後，因為總是會下意識的在人群里找許霽的身影。

「我記得那年開學，我以為暑假時，畢竟你在我家住過十多天，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所以在開學典禮結束後，就在那個位置。」許霽用指尖，輕輕指給傅應深看。

「我看到了你，當時我有些開心，想過去和你打聲招呼，你明明就看到我了，可我剛想開口叫你，你轉身就走了，真冷淡啊。」許霽感慨了一聲。

傅應深：「……」

他看著許霽指的方向，竟還真想了起來，當時他的視線一直都在許霽身上，從對方上台演講開始，再到開學典禮結束。

以往他從來不會真安安分分的把時間浪費在開學典禮上，通常待不到幾分鐘就走，也沒人說什麼，那是他第一次，聽完了整個開學典禮，因為注意力在一個人身上，所以並沒覺得無聊。

後來許霽看到他，還朝他走過來，傅應深是心虛的，他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所以隨即收回視線就離開了。

再後來，他的確是被發現了，不過不是許霽，而是被江韞和發現了，傅應深沒把江韞和放眼裡，但也怕江韞和會和許霽說什麼，在對方的視線警告之下，總歸還是有幾分收斂。

「那時候我才知道，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不是相處幾天，就會成為朋友的，在你眼裡，我依舊是陌生人。」

傅應深皺眉，解釋了一句：「不是這樣的。」

許霽轉過身，只看著他笑：「我知道，從你告訴我你在鎮上開始喜歡我時，我就知道了，你只是故意躲著我，傅應深，你當年，根本沒膽量找我。」

傅應深沉默，他沒有否認，當年他就是沒膽量找許霽。

「那你呢？你都敢給我寫那麼長一封情書了，為什麼沒膽子送給我？」傅應深問。

許霽看向傅應深的目光，卻複雜了起來，好一會才道：「也沒什麼好說的。」

心裡想的卻是，要不是你和江韞和搞這一出，這封情書至於沒送出去嗎？

「我想聽。」傅應深實在太想知道許霽的想法了，既然當時寫了，肯定是動過想送的念頭，到底為什麼沒有送？

他要是早知道許霽也喜歡他，當時根本肯定不會考慮那麼多，也不會壓抑自己的情感。

「你真想聽？」許霽挑眉反問。

傅應深點了點頭。

許霽這才嘆了口氣：「好吧，那天我其實準備了很多，禮物，情書，一遍又一遍在心中打好的腹稿，原本是想跟你告白的。」

說到這，許霽停頓了一下，看著傅應深那震驚的目光，繼續道：「可第二天，還沒等我滿心歡喜去找你，你和江韞和談戀愛的消息已經傳出來了，看著我準備的那些東西，在你有戀人的情況下，就不可能還把自己寫的情書，再遞到你面前去。」

現在提起這段無疾而終的，許霽已經能很平靜了，可他卻不知道，這樣的真相，在傅應深的心裡，已經激起了多少層浪。

原來是他自己親手錯過了許霽的表白，如果當初，他沒有答應江韞和，那麼……十年前，許霽就應該是他的了。

傅應深的眼中有些痛苦，他抓住了許霽的手腕，聽許霽說的時候，心臟就已經開始隱隱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