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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象牙塔无忧校园（第1页）

妈妈进城做生意后，我就很久都没有看见妈妈了，每逢赶集的时候，爸爸都会去镇上帮忙，我一个人在家偶尔也会觉得孤独，特别是傍晚的时候，看到一起玩的小伙伴都回家吃饭了，想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而我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等待，会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小孩。

五年级放寒假的时候，我也跟着爸爸进城去玩了。城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和陌生，记得那时，邻居的租客是一对夫妻，他们开了一间裁缝铺，他们的儿子是个缺嘴，也就是兔唇。也就是这个原因，说话也并不清晰，带着很重的鼻音。由于他的缺嘴很明显，所以大家都叫他缺嘴。我平时没什么玩具，他有一个玩具枪，我很想玩，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就邀请我玩，我们俩一起比赛，看谁打挂衣服的钩子比较准，我觉得自己瞄的准，射击技法高，可以百步穿杨，稍微练习一下就能成为一代枪神，两个人乐此不疲，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

有一次，我在邻居家的裁缝店玩耍，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掏耳朵，突然旁边的开水瓶爆炸了，我吓了一跳，但是觉得这不关我事，就继续掏耳朵，我妈在外面和邻居家的阿姨聊天，听到开水瓶爆炸的声音，我妈进来看到我在旁边，就以为是我弄爆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一耳光打过来，当时我正在用镊子掏耳朵，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愣住了，耳光正好打在我掏耳朵的手上，镊子一下就往耳朵里刺进去，感觉耳朵疼得厉害，脑子嗡嗡叫，邻居家的阿姨注意到我在掏耳朵，就赶紧来安慰我，我觉得很委屈，就扑在阿姨的怀里哭起来，妈妈可能也觉得有点过分，就问我有没有事，我有些害怕，就忍住疼痛说没事，然后忍着委屈和疼痛回去了。回去后，我感觉耳朵里还是很痛，就用手掏了掏，现里面有血，这让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因此而变成一个聋子。同时，我又觉得很委屈，开水瓶不是我弄坏的，为什么要打我，就算是我弄坏的，妈妈也不应该这么狠心啊，我觉得自己连一个开水瓶都比不上，因为这个开水瓶而聋掉，实在不值得。妈妈应该是爱我的，应该是我做得不够好，我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站在开水瓶旁边掏耳朵。

过年的时候我和缺嘴两个一起去隔壁的派出所捡没有爆炸的炮竹。派出所所长的女儿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气质也非常好。我一看到她就很动心，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心中已有小桃，不要三心二意。她看我们两个捡火炮，也过来捡，她捡到了一个大火炮，就问我们俩谁要。或许因为曾经被拒绝过的经历，就算想要也不敢争取，所以我低着头不说话。然后她就把炮竹给了缺嘴。我的心情很失落，明明想要而又害怕被拒绝，所以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不过我还是安慰自己，这是有骨气的表现，书本上说不食嗟来之食，我也不要嗟来之火炮。

不过没过多久，这个裁缝店老板就因为种种原因不在这里开店了，我在镇上的第一个朋友，缺嘴也跟着离开了。

我们村里的小学只有五年级，六年级都必须到乡里的学校读书才行。我爸为了我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就把我接到镇上读书，对于这件事，我爸特别自豪，觉得自己特厉害，让儿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但是我却并没有那么开心，因为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小伙伴们和心爱的小桃了，他们大多都在乡里的学校读六年级，同时也对镇上陌生的环境有些担忧。

为了搞定我的学位，我爸托关系找到六年级的班主任，并且在深夜带我去拜访，班主任就住在学校的教师楼里。这是我第一次进入镇上的小学校园，操场真大真漂亮，教学楼有六层，比我小学两层的瓦房子高大雄伟得多。老爸按照熟人给的地址找到单元楼号，然后按了门铃，门铃打开，一个男人开了门，我爸叫他谭老师，他们两个大人谈了一会儿，说了下我的学习情况，然后就这样定下了我的班级和学位。我就在旁边听着，我觉得这个谭老师特别帅，长得很像香港明星陈锦鸿，就连型都一模一样，说话也特别温柔。

开学后，我被安排和一个女孩子做同桌，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很觉得很漂亮，小小年纪就有点御姐气质，我的心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初来乍到，我表现的很拘谨，倒是这个女孩子主动和我打招呼，她自我介绍说她的名字叫做应无忧，让我叫她无忧就好了。无忧，这个名字真好听，无忧无虑的。我也简单向她介绍了我的名字叫吴明。无忧的学习成绩也很好，两个人很快熟络起来。有时候，和她一起说话都能开心好久，就这样我和无忧成为了好朋友。慢慢的，我现我好像变心了，不再去思念我农村小学的绯闻女友小桃了。不过不久以后，无忧突然就转到其他学校去读书了，之后就失去了联系，这段懵懂的感情也戛然而止。

无忧转学后不久，我也从那个无忧的梦中醒来。隔壁班有个五年级的小学生，我和他互不相识，有一天我去上厕所，路过他们教室的时候突然用手拦住我，让我说，请让我过去才放我过去，我没理他，挡开他拦住我的手就走过去了，回来的时候，他又拦住我，我要挡开他的手走过去了。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态要拦住我，或者是因为看到我是个生面孔、或者觉得我看着老实、又或者觉得穿着打扮就像个农村人好欺负。反正他每天下课什么都不干，就一直乐此不疲的守在路教室外面拦我。这让我很烦，有段时间甚至不想去上厕所，很想打他一顿，但是理智告诉我，我来学校是好好学习的，不是来的惹是生非的，而且打架请家长多麻烦啊，他每天只是拦我一下而已，也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所以一开始就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心态去看待，他是个镇上的街娃儿，我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跟你这个低年级的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有时候心烦，觉得这个人真讨厌，那时候电视上放着动画片叮当猫，有一集大熊被欺负后，叮当猫就从口袋掏出玩具士兵保护他，那时候心想要是我也拥有那样的玩具士兵来替我教训一下这个讨厌的家伙。

后来的一件事却让我对镇上的街娃儿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那时候镇上没有固定的客运站，只有一个上下车点，我家的小卖部就靠近这个上下车点，农村人进城回乡都在这里上下车。不过人多的地方，纠纷也多，有一次，一个农村小伙子和镇上的街娃儿起了纠纷，一群街娃儿把农村的小伙子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把农村的小伙子打得很惨，最后小伙子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伤痕背着背篓委屈的哭着走了。看见农村小伙子被打的这么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又看着那群街娃儿嚣张得意的样子，让我觉得街上的人真霸道，蛮不讲理，以后要少惹这群街娃儿为妙。从那以后，我更不愿意和那个拦着我的小孩子起冲突了，心想反正我六年级了，好好学习吧，忍忍就过去了。

从农村的小学转入镇上的小学，学习竞争确实很大，但是我的学习成绩也一直保持在前几名。每个学校总有几个讨厌的人，但是大多数同学还是友善的，而且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学习上，也没有太多烦恼。

春天的时候，学校里组织我们春游。我以前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春游，唯一一次组织外出活动，就是到乡上看电影。还是一部恐怖片，吕良伟主演的《再世追魂》，看了我害怕了好久。

春游前，老师让我们带一些锅碗瓢盆和零食，不过我第1次参加春游，不知道怎么玩，就带了一些饼干。那天老师带队，我们一路上浩浩荡荡走了很远、很久才到目的地。到了目的地，老师组织逐个班级点了名，然后给我们分组，每一小组各自安排挖灶和拾取柴火的人。我被安排去拾柴火，就和一群小伙伴去山坡上拾取柴火，其中有个小伙伴说山上有个砖洞，洞里有蛇和死人骨头，问我们有没有胆量一起钻进去。砖洞其实就是凿空山而修的洞穴，有的修的很深，能把一座山凿空，听说里面很邪性，除了有很多蛇虫鼠蚁之外，经常有人现死人骨头，我堂哥以前给我讲过他钻砖洞的英勇事迹。

我也有点好奇，就壮着胆子跟他们来到山洞前，只见这山洞不到一米，人根本不能站着通过。而且里面黑乎乎的，一眼望不到头。有人看到这样，就不敢进去了，就说在外面等着。

其他人一个一个钻进去，我看着黑乎乎的山洞也有点害怕，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我跟了进去，走了十多米远，前面带路的灯光越来越暗，我从小就怕黑，所以越来越害怕，就想往回走，然后一个人一边喊一边朝着出口冲着跑出去，出去的时候感觉头上好像碰到什么东西。

终于跑出砖洞看到光了，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在外面的小伙伴看到我就吓得大叫起来，说我头上好多血呀，我这个时候才现头上隐隐作痛，用手摸了一摸，现手上全是血，小伙伴也说我脸上有很多血。我也吓得大哭了起来，后悔来钻砖洞，其中一个同学说茶叶可以解毒，就用带来的茶水替我冲洗伤口。

血很快就止住了，不过伤口还隐隐作痛。我想请平时玩得好的小伙伴送我回去到诊所治疗，不过他们都害怕老师责骂，不愿意送我。于是，我就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由于害怕太阳直射到头顶伤口会更严重，我就用一片树叶遮住伤口，然后用手捂住树叶，就这样，我一边哭，一边捂住树叶往回走。不得不说，那时候得我真是聪明，就算脑袋开花了，从学校到春游地这么远的距离，明明只走过一次的路，都可以凭着记忆正确找到回家的路。

回到家我就哭，然后给我妈说了这件事，她就带我去附近的诊所包扎。班主任得知后，也急忙的赶到了我家，安慰我，让我安心养伤。经历了这件事，头上留下了月牙状的疤痕，让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又小了几分。

进城以后，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学校里有烦恼，学校外也有烦恼。

我妹从小都是我在带着长大的，但是三岁多就跟着妈妈进城来了，刚进城的时候卫生习惯不好，总爱用手擦鼻涕，然后把鼻涕擦在袖子上，不经常洗头，头上有虱子。妈妈也忙着做生意，不怎么管她，她很贪玩，想和邻居的小孩做朋友，和他们一起玩，但是邻居的小孩都嫌弃她从农村来，而且不爱卫生，所以经常欺负她。听我妈说，邻居家的小女孩和她弟总是欺负我妹，总是用零食诱骗我妹去他们家去玩，然后关起来打她，用剪刀戳我妹的手，用蜡烛烧我妹的手。我妹受了欺负哭着回去给我妈告状，但是我妈本身性格软弱，没有主见，加上生意忙，所以不怎么管这些事，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让她别去和这些人玩耍。不过小孩子都贪玩健忘，我妹过两天又忘记被欺负这件事，然后又被邻居的姐弟诱骗去欺负她。我听到这些，特别气愤，总想保护我妹。心想要是让我遇到人欺负我妹，一定要替她出头。我进城之后，开始很警惕这两姐弟，随时准备着收拾他们两个，不过说来奇怪，那两个姐弟也许看到我不好惹，就收敛了许多，还主动向我示好，邀请我到他家一起玩，而且对我一直彬彬有礼，实在看不出这样的人会欺负我妹，也就放下了戒心。

有一次，一个邻居家的男孩子淘气，拿着针管吓唬我妹。我看到就立马去阻止他，两个人对峙着，他手里拿着针管耀武扬威，我也不怕，横眉冷对，两个人体型相当，他估计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对峙了一会儿，见他妈叫他就警告我小心点，然后就跑了。那时候觉得自己能保护妹妹，特别自豪。

由于有我的存在，所以我妹的境况才好了一些。但是我进城以后，也遇到我妹当初进城的烦恼，我一直在农村长大，所有的朋友和同学都是农村的，进城以后和他们都失去了联系，所以经常会觉得孤独，时常会想起我的小伙伴，会思念我心爱的小桃，不知道她会不会想念我，会不会因为我的不辞而别而移情别恋。但是想到既然已经被老爸安排我进城上学了，我也应该和附近的邻居处好关系，尽快适应城里的生活。于是，我就主动去找邻居聊天玩耍，为了留下好印象，就找些农村里有趣的话题聊，开始我天真的以为他们也会喜欢我的，但是小孩子能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嘛，换来的是邻居们的调戏和嘲笑。

附近的小孩也不好相处，派出所的院子里有很多葡萄，每到葡萄成熟的季节，周围的小孩们就会去摘葡萄。我嘴馋，也会跟着去摘葡萄，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摘得一串又大又熟透的葡萄。邻居有个小孩想吃，问我能不能给他几个，我就抱着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的态度，拿着让他摘几个。谁知道他一下子把我的葡萄全部抢走了，还推了我一把，然后一溜烟就跑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我一下子愣住了，从地上爬起来想去追他抢回来，现屁股有点疼，而且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就放弃没去追他了。但是回去越想越气，我搞不明白，我好心给他分享，为什么要把我的全部抢走？还推我，我觉得很委屈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了。

还有一个小孩和我一起玩弹珠，我弹珠技术不行，经常输给他。有一次，运气好，赢了他一次，他居然耍无赖，要把我的弹珠也抢了，我当然不乐意了，就轻轻压着他，让他把我的弹珠还给我，他妈妈见了就说我以大欺小，我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怎么可能欺负他，就给他妈妈讲道理，说他抢我的弹珠，这个小孩居然还撒谎说我冤枉他，我很无奈，就把弹珠还给他了。

经过这些事后，我觉得这里的小孩都争强好胜，不好相处，为了减少矛盾，于是也不愿意和他们玩了。

其实我以前也争强好胜过，但是因为一件事，我就不再争强好胜了。

记得那时我还在念小学一年级，有些小伙伴养了小鸟，我也想养一只，就跟着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掏鸟窝，很快里面的小鸟就从鸟窝里飞了下来。我手脚灵活，抓住了其中一只，我很开心，但是有个小伙伴没抢到不开心，就要抢我的，我不给他就和我抢，他一只手勒住我的脖子，一只手过来抢我的小鸟，争抢过程中我也产生了好胜心就把小鸟捏死了。小鸟死了，两个人就不再争夺了。看到手中死去的小鸟，我觉得有点愧疚，只好安慰自己这不能怪我，因为别人争抢我才不得不捏死你。回家以后，因为捏死小鸟这件事让我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但是小鸟已经死了，我只好暗暗誓，以后要学会忍让，不能再争强好胜了，因为这样可能会伤害到无辜的生命。

为了减少和这群小孩的矛盾和冲突，我就操起了老本行，放假空闲的时候，我就一个人拿着自制钓鱼竿去附近的河里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