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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往事伤疤（第1页）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鸟？”诸忠怀打开鸟笼，单手抚摸着鸟雀的额头、脖颈，动作轻柔而又舒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林辰看着那鸟雀乌黑的羽毛，翅远长于尾；嘴、腿及脚纯黑色，分明就是乌鸦，却说是信鸽。

话音刚落，诸忠怀就一把掐住鸟雀的脖子，那鸟也很快就没了气息，“旁人都以为这是信鸽，是什么名贵的鸟儿，只可惜这只是只乌鸦。”他面不改色地用帕子擦了擦手，嗤笑道：“这东西本不受人待见，但也要看在什么人手里。”

李家那丫头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好歹也是自己认下的养女，没人敢说闲话。

“是，父亲大人说得对。”林辰抿唇，眼中神色复杂。

“嗯，李月的事情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诸忠怀拍拍林辰的后背，猛地想起什么又问道，“我听说，前些日叶老将军的孙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向你示爱，你可别叫我失望啊。”

“是。”林辰扯笑点头，“父亲大人放心，我会好好和叶老将军孙女相处的。”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诸忠怀笑道。

林辰从屋内走出来，额头却满是冷汗，方才被掐死的乌鸦被他拎在手中，然而他的处境也没比那鸟好到哪里去。

“大人，您何必费这么些功夫呢。”方才负责领路的管事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以为凭借着宰相府如今的人力和财力根本就不需要联姻这一说。

而且如今的王族软弱无能，连区区蛮人也要忌惮。

“哼，你是没有看到朝堂上那群冒着酸臭味的文人，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联姻不过是我笼络人心，给自己垫脚石罢了。”诸忠怀冷笑，反问道：“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祭拜大小姐的纸钱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移驾祠堂。”

祠堂内，既没有列祖列宗的排位也没有他过世妻子的排位，只有一个名为婉儿的排位。

“婉儿啊，爹来看你了，当初是爹不好，被猪油蒙了心，了昏竟然任由你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才会害得你最后含恨而亡……”

“当初你曾经和爹说，你要做这天下的皇后，活着的时候没能实现，但是你放心，用不了多少时日，爹一定将那个皇帝踢下皇位，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送给你，满足你最后的心愿……”

管事站在门外也默默摸着眼泪，诸婉儿是大人独子，宠爱有加，年少时入宫做了天子的女人，可惜红颜薄命，大人甚至也一度病重要随着去了，后来好不容易好转，便一心要完成自己女儿未完成的夙愿。

时至今日总算是快要成功了。

数年前，宫廷大变，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席卷了整座皇宫，宫人们四处逃窜，导致火势蔓延，一不可收拾。

齐妃，也就是诸婉儿。在大火中也未能幸免。诸忠怀曾想进宫救火却被死死地拦在宫门口，半步都走不了，直到听到噩耗传来，大病不起。

起火那日将近中秋，宫人们都忙着准备皇后的大典，只可惜最后成为皇后的并不是和皇帝青梅竹马的齐妃，而是破落户里出来的柔妃。

那一日，宫人们如往常一样讨论着新晋的皇后，“咱们陛下都好些年没提过立皇后的事情了吧，没想到竟然是那个柔妃，景园宫那位齐妃怕是要气死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光是跑大殿了，还不是连陛下的人影都没见到。”

宫人们明目张胆地从景园宫笑着走过，和外面张灯结彩的繁华比起来，景园宫里头更显冷清了。

“娘娘，您也别太伤心，陛下……陛下对您是真心的。”景园宫的宫人看着失魂落魄的齐妃，揪心得很。

明明自家娘娘对陛下一片痴情，可换来的确实不理不睬的这样下场。

“原来我以为的一腔热情，在旁人眼里看来，连个屁都不是……”两行清泪从眼角划过，齐妃一口饮尽了一盏酒。

“明明柔妃只不过是个乡野里被我捡回来的丫头，凭什么，凭什么是她不是我！！”桌面上的酒盏被扫落在地上，出一声脆响。

宫人们一概都被赶了出去，随后就起了大火，有人说是齐妃喝了酒了失心疯，才放了火，也有人说是有人要陷害齐妃。

后来，人们在大火之后找到了齐妃的尸，诸忠怀多次进言想见自己女儿最后一面，却总是被皇帝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拦，最后更是草草下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次年，先皇驾崩，而那个本该成为皇后的柔妃依旧杳无音讯。

众人都以为那一场大火之下，她命丧火海，却不想是带了两个孩子逃了出去，过上了隐姓埋名的山野生活。

……西北晏府。

“母妃！！不要走。”晏舟惊恐地望着天花板，目光无神，后背被汗水给打湿，眼角还有没干的泪。

是梦吗？那还真是真实的可怕，他沉默着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总感觉那股被火灼烧的感觉久久不散，好似他还在多年前的那场火海里。

稍微定了神才现自己是在晏府的书房里，桌案上依旧摆满了数不清的公文要他处理。

一看到那些处理不完的公文，晏舟觉得自己又有些乏了，抬眼间，巡风又抱着一堆文书进来。

“小少爷，这些是最后的部分了。大少爷说处理完了您就可以离开了。还有这些是大少爷特意交代我一定要交给您的。”巡风瞥见他眉眼间的不耐烦，识相地立马退下。

晏舟嘴角抽抽，本就算不上多好的心情越雪上加霜，胡乱的翻阅着所谓一定要交给他的东西，就是几张泛黄的纸，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了，连印章都有些泛黄，但字迹还是勉强能辨认出来。

他蹙眉，一字一句地认着：“景元十年，京，大火三日才止，伤亡若干，陛下重伤，齐妃中毒伤亡，死后埋葬于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