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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下來。」連珩也跟著道。

「連將軍，要不我帶著璟王先衝出去，這馬上要日落了，天黑了要還走不出這林子，殿下就要在馬車上休息了。」王玄應道。

「你小子倒是機靈，」連珩聞言笑笑，「也好，你們先走，這剛出了牢房可不能又見血腥，太晦氣！」

第七十六章在你懷裡哭

王玄應把顧雪石背在背上，用帶子綁緊，逆著流水向前划行，他沒有帶著顧雪石回京都，而是朝著反方向走，王玄應確信連珩會往京都的方向追趕他們，所以，他只要朝著反方向走，連珩就追不到顧雪石。

顧雪石因為發燒半睡半醒間，能感受到王玄應一點點變的筋疲力竭，在水流里沉沉浮浮，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王玄應托面，被拉著衣領，上岸。

朗月皎皎，顧雪石勉力讓自己清醒過來，看著一臉慘白的王玄應，問了句：「很累嗎」

那聲音嘶啞模糊的幾乎聽不清楚，王玄應卻開心笑了起來，只因為這是顧雪石一句對自己的關心：「怎麼會，可是好著呢」說話間甚至想蹦跳幾下，卻再擠不出半分力氣。

「連珩呢？！」顧雪石又問了一句。

王玄應的笑僵在臉上，沒有回答，只是攙扶著顧雪石向街巷走去，直到兩邊都是低矮的屋舍，遠離了繁華地段，這才放慢了腳步，道：「連將軍不會來了，他留了書信給殿下。」

王玄應本來想帶著顧雪石往漠北走，誰知顧雪石傷勢惡化，人開始發燒，不得已，王玄應只好臨時找了個地方把顧雪石先藏起來。

顧雪石此時熱的已經沒了神智，英氣的眉微蹙著，髮絲貼在臉頰，面色蒼白與憔悴，眼眶底浮了層死黑色，羽睫垂落，半遮的眼眸黯淡無光，連鼻息都是熱的。

王玄應雖然急得團團轉，但是生來飯來張嘴的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外的雨滴從稀稀落落的三兩滴驟然成了急雨聲，從屋檐掃入，噼里啪啦的砸在窗子上，與一室的壓抑與窒悶形成反差。

「啷噹」一聲，房門打開，王玄應以為是風雨，回頭，看到大步跨進來的連珩，先是一愣，隨即卻是鬆了一口氣，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連將軍，殿下，殿下他...快救救他...」王玄應撲倒在連珩腳邊，語無倫次。

連珩一腳踢開王玄應大步來到床前。

連珩給顧雪石處理好傷口，勉強止住了血，便一聲不吭的坐在榻邊。

王玄應跪在榻腳，仰起眼睛看著連珩，嗓音沙啞：「能救嗎？」

王玄應等不到回答，跪著上前拉住連珩衣袖，又問了句「能不能救？」

「去看藥，端過來！」連珩終於開口，聲音沙啞。

王玄應端著藥罐子進來，看到連珩依然守在顧雪石的床邊，依然是自己走時的姿勢。

「藥...藥好了！」王玄應顫抖著手拍了拍連珩的肩膀。

連珩怔怔地抬起頭，那一刻，王玄應從連珩的眼睛裡看到從未見過的惶恐和脆弱。

「對不起，是我自私，璟王殿下會不會，他會不會有事，他要有事，我怎麼辦，我沒辦法原諒自己。」王玄應有點哽咽。

連珩只是靜靜聽著，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顧雪石。他安靜地躺在那裡，好像睡著了。

連珩垂眸，自言自語：「雪石絕對不會拋下我的，他答應過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