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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极度痛恨赤身的不安全感。
……要是所有衣物披在身上的感觉,都跟朱诺碰触他时一模一样就好了。
想到这儿,菲恩的喉咙略微灼干发紧,指腹前端透着凉,而胸口却蒸熨烫意。这是种前所未有的陌生体验——所有朱诺亲手带给他的感官刺激、以及思及和她有关的事物时凭空产生的生理反应都格外新奇,令他倍感困惑、又难以自抑地想索取更多。
互助会上的每个人都满怀同情地说着“你好,奥兰菲恩”,他们的嗓音酸甜苦辣、笑容色彩斑斓,气息形状各异——但没有哪怕一个人能给他跟朱诺相同的感受。
从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菲恩无端地这么觉得。这念头来得莫名,固执地盘踞抽长在脑海里不肯拔根。
不是火花迸闪、不是一见钟情,甚至不足以称作怦然心动。
只是渴望。纯粹靠本能驱使,在她身上循环往复,接连重现。
他苍白的面容总算有了一丝血色,脸上却一如既往还是很困倦的模样。背心被汗水浸湿,紧紧贴摩皮肤,肌体线条陡峭起伏,一览无遗。
朱诺没说什么,舔舔发干的嘴唇,把杯身推去两寸。
他颔首致意,谨慎地避开她留下的模糊唇印,浅浅啜了两口。
喉结上下攒动,齿间含着杯沿,隐约可见舌尖的形状。
朱诺的脖颈拧过一边,不再看他。菲恩在她视线偏移的一刹那松开手,拇指按住杯口不带温度的唇印。
他眼帘颤动,只感受了半秒钟,就听到朱诺说:
“我先走了。”
她留下一句话正欲离开,手腕蓦然被人圈住。他的掌心潮暖,指节泛红,力道非常温柔,好像不需要花上半分力气就能轻易挣脱。
不知为何,朱诺指尖微振,却一动不动。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他声息低沉,音色是种疲累已极的沙哑,“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朱诺背对着他,大脑不暇思索,喉咙快一步发声道:
“在这儿我不是你的‘啦啦队长’。”
菲恩不说话,呼吸很近,也很静,裹带着淡淡酒气。他还握着她的手腕,力度不轻不重,稳持得恰到好处。
朱诺回头看他。
酒吧灯光愈发暗了,灯罩蒙着积灰,摇摇晃晃,虚影扑朔。他的脸隐匿在这暗光里,眼神也跟着摇曳闪烁。
“好吧。”她说,“但我可能会开得很快。”
她也的确开得很快。
时至午夜,只有风在街道间穿行。车身破开街灯漏落的光弧,轮胎高速磨转,飞驰过一个缓坡,稳稳当当停到人行道旁的空位上。
“到了。”
朱诺说完,熄火下车。路边是东倒西歪被冻伤的草坪,她下意识地就想蹲下来抽根烟。还没等这个念头付诸实现,另一侧车门开了。
空气凉润,似乎能直沁入体肤。他深深地呼吸,起步走向她。
朱诺身材纤瘦修长,可也只及他的耳垂最低处,近距离和他对视,总得稍稍仰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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