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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讓她喚皇兄的,他如今又不高興了,而且她不是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在試著接受裴詞安了麼,現在她說裴詞安很好,他又對自己莫名其妙,他到底要她怎麼樣。
沈若憐絞著帕子,將頭埋在胸前,小小的翻了個白眼。
她都已經不纏著他了,他怎麼還生氣呀,好煩人。
房中仍然安靜。
兩人一站一坐,相對著沉默了半晌,男人忽然開口,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出宮那天晚上,你在哪?」
晏溫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也淡淡的,卻宛若一道驚雷猛地劈進沈若憐腦中,她原本還有些混沌的思緒一瞬間清明了起來。
……在、在哪?
他果然是知道了!
沈若憐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原來他方才就是因為這件事兒生氣?
她整個人瞬間泄了氣兒,心裡慌得不行,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她捏著裙擺站在原地猶豫了好半天,忽然想起方才他說話時,嗓子似乎有些啞?
沈若憐生鏽的小腦瓜一轉,看了看晏溫仍舊沒什麼表情的面龐,忽然福至心靈,想出了個在她後來想起來,自以為絕妙的蠢笨對策。
此刻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唇角一下彎出一抹誇張而諂媚的弧度,擠出唇邊的小梨渦,眉眼彎彎的,笑著上前:
「皇兄嗓子聽著有些啞,嘉寧給你倒杯水潤潤嗓子,這茶是今年的茶,母后前幾日派人送來的,對了,皇兄這幾日去母后那裡了嗎?聽說嘉貴人給母后送了一隻波斯貓,你去看了嗎?還有那日四皇兄說的那句詩,皇兄想到下句了麼?」
少女身上的甜橙味兒隨著她的走動緩緩散開,晏溫有些煩躁。
她怎麼總勾他?
體香是,扭捏的步伐也是,就連端著琉璃杯盞的一雙小手和圓潤泛紅的指尖還是。
晏溫微微別開眼不看她,下意識抬手去擋茶杯。
「呀!」
沈若憐嬌呼一聲,原本遞出去的茶杯被他用手一碰,茶水盡數灑在了晏溫的腿上。
她原本就是想用這杯茶水去討好他,讓他別因為她去青樓的事生氣,這下可好,反倒笨手笨腳出了錯。
沈若憐來不及多想,忙抽出腰間的帕子,蹲在晏溫身前替他擦拭腿上的茶葉,柔軟的小手在他腿上亂蹭。
「可是燙著殿下——」
沈若憐的話還未說完,胳膊就被人猛地拽住了,動作被迫停了下來,手腕有些疼,她不由看向他。
對上他神情的時候,她心底沒由來的一跳。
那眼底的厭惡與怒意,讓她覺得她不是不小心灑了茶水在他身上,而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皇兄——」
「沈若憐,孤同你說過沒有,你絕不可能做孤的太子妃?」
晏溫的聲音同他往日大相逕庭,冷得仿若數九寒天檐下墜著的冰凌,又冷又鋒利。
直直戳向沈若憐心裡。
她因為他的那句簡單直白而又冷硬無情的話,從心底泛起細細密密的疼,全身上下被冷意覆蓋,眼底酸脹發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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