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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下了鲛珠之后……你就拥有了内丹，从此以后无论是6地还是深海，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你可以因此入道，拜入仙门走长生之路。”

  谢澜抓住了贺清心的双手，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泛着粼粼光芒的迷魂眼透出些许哀伤。

  说道：“杀了我，你就什么都有了。”

  谢澜故意引诱贺清心，想要让贺清心亲手刨出他的鲛珠，毁灭这个幻境。

  而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已经混淆了幻境的记忆和他幼年之时的记忆，这个回溯芥子里面生的一切都太过真实。

  那曾经深入骨髓，被囚禁被取血肉的残酷记忆是谢澜一直压制摒弃的。

  可是如今有一份非常美好的记忆出现，轻而易举地就取代了那一份痛苦的记忆，让谢澜无法排斥，无法去分辨。

  因为他也曾经想过，曾经无数次想过，乞求过，如果当初有一个人愿意救他，哪怕是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那些年他都不会苟延残喘地活得那么痛苦。

  那时候他是那么地痴傻，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也那么轻易……就深深爱上一个人。

  鲛人就是如此浅薄的生物，他们浅薄到□□过后的伴侣，若是分别就会焚心气血，伤绝而死。

  他们会依附于伴侣，视伴侣为一切，甚至不惜将自己的鲛珠刨出来，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任由对方掌控自己的生死。

  谢澜极其厌恶血脉之中的这一特性，也在这一千多年的修炼途中，万分庆幸当年没有那样一个人出现，让他不至于沉溺情爱，痴痴傻傻献出生命。

  当初谢澜一边乞求着有人能爱他护他，哪怕是在取他血肉的时候，动手的那个人露出一点点怜悯的眼神，都能让他停止挣扎。

  但在所有人食他的血肉太久，成为了他的眷族，而他在自己血肉浸泡的池子里面觉醒鲛人的传承，学会控制这些人之后。

  他又理智地庆幸所有人都怨恨妖邪，以折磨他为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又贪图他的血肉有奇效，吊着他不让他死。

  让他尝遍了痛苦，彻底失去对人性的渴望，也让他能够狠下心来摧毁一切，走上他应该走的断情绝爱之途。

  可如今……只是一个幻境而已，谢澜此刻甚至在憎恨自己轻易便动摇的七情，憎恨鲛人血脉带给他的，为了得到情爱不惜一切的卑劣。

  那一份不应该存在的情感，已经浓烈到感染了谢澜的心肺，像一场翩然落下的大雪，一夜之间覆盖了一切。

  若无法遏制，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谢澜在蛊惑贺清心杀了他，只要她为了贪欲剖开他的胸膛，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痛苦，像那些贪婪的人一样带给他痛苦。

  谢澜或许就能够停止自己妄动的七情六欲，停止这个荒谬的回溯幻境，一切就能够像从未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