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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宿命（第2页）

“这些是北冥戍边军！“他看清陌刀上的“镇北“二字，记忆中闪过冰原血战的画面。最魁梧的腐尸突然摘下面甲，露出半张被冰晶覆盖的脸——那分明是三百年前被他派往极北之地的七师弟！

少女的骨箭擦着徐周耳际射入腐尸眼窝，冰晶头颅应声炸裂：“发什么呆！它们要引暴风雪了！“她甩出绳索缠住徐周腰际，其余族人同时抛出钩爪钉入冰层。

冰面开始波浪状起伏，无数青铜棺椁从裂缝中升起。徐周被拖行中瞥见最近棺椁里的尸体，那具身着现代防寒服的遗体手中，竟握着他当年在特种部队时的军牌。

“进冰窟！“少女挥刀劈开冰崖上的封门冰。众人跌入洞穴的刹那，暴风雪吞没了来路，冰晶在洞口凝成百米厚的屏障。

篝火照亮洞壁上的岩画，徐周瞳孔骤缩——壁画上描绘的正是北冥剑阁的飞升仪式，但祭坛上悬浮的不是修士，而是颗被菌丝缠绕的星球。最后一幅画显示，所有修士都异变成半人半菌的怪物，正通过青铜星门涌向其他世界。

“这是先祖留下的警告。“少女摘掉兜帽，露出与公主七分相似的面容，“三千年前，有群星海来客坠落在白令海峡“

洞外突然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岩画上的菌丝诡异地蠕动起来，渐渐组成句修真界古文：找到冰眼，斩断轮回。

“原来我才是劫火的引信。“他惨笑着扯断心脉，灵力风暴撕碎了正在融合的时空，“这轮回该终结了“

爆炸的强光中，最后一块天机镜碎片没入虚空。当尘埃落定时，废墟上只余半截青铜剑柄，以及遍地重归混沌的孢子尘埃。

徐周指尖触碰到岩画的瞬间，洞窟突然剧烈震颤。冰晶屏障外传来利爪刮擦声，冰葬者腐烂的面孔挤压在冰面上，每道裂痕中都渗出荧蓝菌丝。爱斯基摩少女突然割开手腕，将鲜血抹在狼牙吊坠上：“以萨满之血，唤先祖英灵！“

洞顶垂落的冰锥突然炸裂，走出个身披羽衣的虚影。那虚影抬手轻点，菌丝如见天敌般急速退缩。徐周却如遭雷击——这虚影的结印手法，分明是北冥剑阁的“玄冰诀“！

“你不是极地原住民。“他剑柄指向少女心口，“你们族群的萨满传承，来自北冥叛徒。“

少女扯开兽皮袄，露出心口冰晶状的剑伤：“三百年前，你们剑阁的巡天使在这里洒下劫火。“她指尖抚过冰壁，更多岩画浮现：燃烧的飞舟坠入冰海，幸存的修士与当地女子结合，诞下的子嗣都带着冰晶胎记。

洞外突然传来冰川崩塌的巨响。虚影萨满化作流光没入徐周剑柄，青铜剑身瞬间覆盖上万年玄冰。少女的族人突然集体跪拜，他们掀开兜帽的额头上，全都浮现出微缩星图。

“冰眼在移动！“最年长的老者指向东南方，“这次苏醒比预言早了二十年。“

徐周冲出冰窟时，瞳孔猛地收缩。百里外的冰原正在隆起，无数青铜棺椁组成巨塔破冰而出。塔顶悬浮的冰晶眼球直径超过千米，瞳孔里流转的画面正是地球在各个时空毁灭的场景。当眼球转向他时，徐周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白发赤瞳，身后悬浮着三百柄染血飞剑。

“这就是轮回之眼。“少女的声音在寒风中破碎，“先祖说，当星海来客再度降临“

冰塔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徐周看到修真界的自己正跪在剑阁废墟，将寒铁剑刺入公主心口；现代的自己抱着林澜的尸身跃入母巢；星际战舰里的自己启动自毁程序。每个画面中的“徐周“都突然转头，隔着时空凝视着他。

“你们都是养料。“轮回之眼发出三百重声调的轰鸣。塔身青铜棺椁同时开启，走出三百个不同形态的徐周：有的浑身缠满菌丝，有的半机械改造，还有的已与青龙木完全融合。

少女突然将狼牙吊坠按进徐周掌心：“用萨满血咒！“吊坠刺破皮肤，他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蓝色。当第一个克隆体挥剑斩来时，徐周下意识结出玄冰诀，整片冰原的寒气汇聚成万丈冰枪。

冰枪贯穿克隆体的瞬间，徐周脑海涌入陌生记忆：极地部落在暴雪中献祭婴孩，冰层下的青铜棺吸收着怨气；剑阁修士在冰眼表面刻下镇魂咒，却被反噬成第一批冰葬者；还有自己——不同时空的自己——不断将天机镜碎片投入冰眼，就像在喂养某种宇宙凶兽。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他斩碎第十个克隆体，发现它们的残肢都化作青铜液体流向冰眼，“你们都被骗了！冰眼才是“

少女的冰箭突然贯穿他右肩。她的瞳孔变成冰晶状，声音与轮回之眼如出一辙：“终于等到完全觉醒的载体了。“族人纷纷撕开伪装，露出心口的镜墟核心——他们竟是被冰眼同化的镜灵！

冰塔开始坍缩，整片冰原向中心塌陷。徐周在坠落中看到冰眼深处的情景：无数青铜锁链缠绕着颗跳动的心脏，每根锁链都串联着不同时空的地球。当他的血滴落在心脏表面时，所有锁链同时崩断，被囚禁的时空如烟花绽放。

“原来我才是最后的封印。“徐周大笑着引爆丹田，青龙木枝条与玄冰剑气在体内碰撞湮灭，“这宿命我接下了“

强光吞没一切的刹那，冰眼深处传来婴儿啼哭。当徐周再次睁眼时，正躺在孤儿院银杏树下，院长轻拍着怀中的襁褓——那婴儿的掌心，赫然生着冰晶状胎记。